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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仲淹何以能成为宋代知识分子中的典范国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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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仁宗庆历六年(公元年),58岁的范仲淹出知邓州,在此写出闻名遐迩的《岳阳楼记》,文中说:“嗟夫!予尝求古仁人之心,或异二者之为。何哉?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。居庙堂之高,则忧其民;处江湖之远,则忧其君。是进亦忧,退亦忧,然则何时而乐耶?其必曰: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乎!”

范仲淹朝服像

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“先忧后乐”精神,是范仲淹品德自我完善的最高境界,是范仲淹报国利民追求中的完美体现,也是范仲淹一生言行的精炼总结,更是北宋知识分子新的精神风貌的凝练表达。

一、宋代之前晚唐五代的士风现状

晚唐五代以来,士风败坏,知识分子寡廉鲜耻。他们追逐个人私利,少有道义的追求或道德的自我约束。士大夫群体中也少有讲究气节或名节者。

以五代入宋的大臣为例:宰相范质,五代时历仕后唐、后晋、后汉、后周四朝,入宋为相,宋太宗评说其“欠世宗一死”。(《宋史》本传)

宋太祖朝名宦陶穀,历仕后晋、后汉、后周三朝。宋太祖将受禅,仓促期间还没有预备“受禅文”,陶榖从怀中掏出文稿说:“已经写好了。”宋太祖虽然得到陶穀关键性的帮助,心中却依然十分瞧不起陶穀的为人。

最典型的是自称“长乐老”的冯道,曾经“更事四姓及契丹”。五代帝王和朝代更替频繁,冯道却辗转于各个皇帝和朝代之间,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不倒翁。欧阳修因此感慨说:“予读冯道《长乐老叙》,见其自述以为荣,其可谓无廉耻者矣,则天下国家可从而知也。”

赵宋代周而起,除了军事统一南北、恢复国内经济、重建国家制度等要务以外,弘扬士德,改变士风,也是当务之急。所以,宋代从君王到士大夫都致力于士风的建设,最终形成了宋代知识分子新的精神风貌。

二、北宋士风转变的成因分析

北宋士风转变,经历了一段漫长时间。大约在太祖、太宗、真宗三朝,新的士风逐渐形成。至仁宗朝,这一转变过程大致完成。范仲淹活跃于政坛,出将入相,逐渐成长为当时知识分子的领袖人物,《宋史·范仲淹传》言范仲淹“每感激论天下事,奋不顾身,一时士大夫矫厉尚风节,自仲淹倡之”。

宋代知识分子风气的转变,与统治者的治国方略和基本措施密切相关。宋代开国帝王,深刻反思历史,特别是唐朝兴衰盛亡的历史经验教训。他们对宗室、后妃、外戚、宦官等四种政治势力极具警惕之心。宋代帝王对这几种政治势力采取极力抑制的方针策略。

这种抑制的结果,造就了士大夫势力的一枝独秀。换句话说,宋代统治者做出了“与士大夫治天下”的选择,将士大夫群体作为唯一可信赖依托的对象。这种治国基本方针,固定为“祖宗家法”,为后世历朝皇帝所遵循。

宋代统治者做出“与士大夫治天下”的决策,还基于对士大夫阶层本质的认识。这种认识使他们坚信士大夫阶层的可靠性,这个政治群体只能依附皇室,发挥他们的政治作用。皇帝信任这个阶层,可以使权力收纵自如,无尾大不掉之虞。

宋代士大夫阶层的组成部分,与前代相比,有了根本性的改变。士大夫的主要组成部分来自科举考试。宋代科举彻底取消了门第限制,社会各阶层的优秀子弟都被允许应试入仕。同时废除“公荐”制度,推行弥封、誉录之法以严格考试制度,最大限度地防止了考场内外的徇私舞弊行为,以保证科举考试中“一切以程文为去留”的公平竞争原则的实施。

通过科举取士,帝王有意识地让下层知识分子走上仕途,发挥其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作用。这些来自下层的知识分子走上仕途后,成为文人士大夫阶层的主体部分。宋代帝王所贯彻实施的特殊的治国方略,逐渐对社会各阶层产生深远的影响,并逐步改变着知识分子的精神风貌。到了宋仁宗年间,北宋立国已经近百年,新一代知识分子的风貌最终形成。

宋代知识分子中的精英人物,有着执着的入世立场,无论是身处顺境还是逆境,总是忧国忧民。他们心胸豁达,眼界开阔,不以个人得失为怀。

三、范仲淹何以能成为宋代士大夫中的典范?

01范仲淹注重自我修养和自我完善

《礼记·大学》要求人人“皆以修身为本”。《礼记·中庸》同样强调:“修身以道,修道以仁”。范仲淹是忠实的儒家信徒,极为重视士人的品德修养。范仲淹把儒家圣贤作为自己的行为典范。

宋仁宗景祐三年(公元年),范仲淹因直谏被贬饶州,作《灵鸟赋》,表达了“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”的无所畏惧态度,文中引为榜样的就是孔子和孟子,说:“君不见仲尼之云兮,‘予欲无言’。累累四方,曾不得而已鸣焉。又不见孟轲之志兮,养其浩然之气。”儒家前贤有自己的行为道德准则,且能付诸行动,在逆境中不改素志。范仲淹一生都是这样实践的。

范仲淹在其诗文创作中,反复强调士人的自我道德修养。在其《四民诗·士》诗中,范仲淹认为:现实社会士风败坏,“善恶”不辨,圣人之道“日以疏”,以至于“学者忽其本,仕者浮于职。节义为空言,功名思苟得”。范仲淹对此有深深的忧虑,有愤怒的指斥。范仲淹此诗意图警戒士人,要求他们“以德为先”,恢复“道从仁义广,名由忠孝全”的儒家伦理道德规范。这是对现实的批判和对士人的要求,当然也是他对自己的勉励。

宋仁宗景祐元年(公元年)六月,范仲淹回到故乡苏州任地方长官。苏州有范仲淹先人故居,范仲淹重新修缮,为其西斋起名为“岁寒堂”,名堂前两颗松树为“君子树”,名松旁小阁为“松风阁”,作《岁寒堂三题》诗。

在诗歌的小序中,范仲淹说:“持松之清,远耻辱矣;执松之劲,无柔邪矣;禀松之色,义不变矣;扬松之声,名彰闻矣;有松之心,德可长矣。”“化为补天石”,是松树的最终用途,更是范仲淹对自己的期许。所有的性格磨砺和道德完善,都是为了它的终极目标——“补天”。

02范仲淹坚定入世,矢志不渝

范仲淹出守睦州时,曾作《严先生祠堂记》,极其推崇东汉严子陵,其歌曰:“云山苍苍,江水泱泱,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。”范仲淹执着于社会政治的现实追求,是坚定的入世者。终其一生,没有改变。他在文章中,不歌颂严子陵的隐逸避世,而是歌颂其不追逐名利的清高品德。正如文中所言:严子陵的作为,“使贪夫廉、懦夫立,是有大功于名教焉”。

范仲淹又作《钓台诗》,“汉包六合罔英豪,一个冥鸿惜羽毛。世祖功臣三十六,云台争似钓台高。”范仲淹认为严子陵爱惜羽毛,品德高尚,不与世俗争夺名利,足为世人垂范。范仲淹在清廉高洁的方面推尊隐士,将他们立为品德自我完善的榜样。

范仲淹从“修身”的立场出发,最终要求自己在现实中有所作为,利国利民。进士中第之前,范仲淹的志向是:不为良相,则为良医。即:或者利国,或者利民。

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(),27岁的范仲淹进士及第,一直到64岁去世,仕宦经历共37年。无论是在朝为官,还是外放任职,或者是西北守边,范仲淹始终耿介正直,敢说敢做,恪尽职守,积极行动来有所作为。范仲淹因此建立了不朽的功勋,成为北宋士大夫学习的榜样。

范仲淹劝导帝王“不以己欲为欲,而以众心为心”(《用天下心为心赋》),自己则“观民患,不忍自安”(《上吕相公并呈中丞咨目》),即使是在母丧大悲之际,也“不以一心之戚而忘天下之忧”。(《上执政书》)

宋真宗天禧五年(公元年),范仲淹调监泰州西溪镇盐仓,任职时建议修复地方海塘,且一度主持工程。堤成,百姓得以安居。

宋仁宗天圣七年(公元年),范仲淹任秘阁校理,上书言仁宗不应当率百官为皇太后上寿,又请皇太后还政,贬官,出通判河中府。

宋仁宗明道二年(公元年),范仲淹回京任右司谏,谏废皇后郭氏,贬官,出知睦州。

宋仁宗景祐三年(公元年),范仲淹权知开封府,上《百官图》,斥责宰相吕夷简在公事上徇私,贬官饶州。

面对这三次贬谪,范仲淹处之泰然,丝毫没有悔恨,“一入谏诤司,鸿毛忽其身。可负万乘主,甘为三黜人。”(《酬叶道卿学士见寄》)

宋仁宗康定元年(),范仲淹复天章阁待制、知永兴军,改陕西都转运使。这一年,范仲淹与韩琦并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,共同负责西北军事防务四年,边疆形势转危为安,当地百姓歌颂说:“军中有一范,西贼闻之惊破胆。”

宋仁宗庆历三年(公元年),范仲淹奉调回京,担任参知政事,主持“庆历革新”,着手整顿吏治,改革朝政。变革未成,范仲淹历任地方长官职务,报国利民志向不变。

03范仲淹性格刚毅,坚定执着

范仲淹一生都有着明确的政治理想,早年表达为追求“良相”的愿望,晚年可归纳为向“古仁人”看齐的人生境界。为了贯彻和实施自己的政治理想,范仲淹敢作敢当,完全不怕触怒权贵与帝王。刚毅坚定的个性,在仕途上就表现为特立独行。他卓然于时俗之上,堪称当代的表率。

04范仲淹政绩显赫,功在当代

难能可贵的是,范仲淹一直身体力行,把自己的政治理想和道德准则落实到现实社会中。无论担任什么职位,都能对当时的国家、社会、朝廷、民众做出突出的贡献

古代士大夫所渴求的“出将入相”的人生最高理想目标,在范仲淹身上得到了体现,士大夫群体因此以范仲淹为学习榜样。

05范仲淹历任要职,出将入相

由于范仲淹个性突出、才干过人,也由于当时社会和政治环境相对清明,范仲淹脱颖而出,在地方或中央,担任一系列重要职位。甚至遭受贬谪的时候,朝廷对他的青睐依然如故。范仲淹自言:“薄责落善地”(《酬叶道卿学士见寄》)、“谪官却得神仙境”(《和葛闳寺丞接花歌》),便是对朝廷这份善意的体会。到庆历年间,范仲淹成为政治集团的核心人物,也成为众人效仿的对象。

四、结语

两宋时期,外患接连不断。在这样风雨动荡的年代里,宋代仁人志士的言行,展现了范仲淹“先忧后乐”的宗旨,体现出宋代知识分子全新的精神风貌

岳飞、辛弃疾等英雄志士,一生以气节自负,以功业自许,他们辉煌的实践经历,全面体现了“以天下为己任”的社会责任观与对国家的使命感。

在南宋,献身抗金事业的仁人志士比比皆是,如上书请求斩秦桧之头以谢天下的胡铨、临终还不忘记嘱咐子女“王师北定中原日,家祭无忘告乃翁”的陆游等等。

两宋社会处于内忧外患的煎熬之中,虽风雨飘摇,却能支撑三百余年,士大夫“进退皆忧”、“先忧后乐”的“以天下为己任”精神发挥了巨大的凝聚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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